晃晃,我们会永远爱你
2016年12月26日凌晨,我家晃晃走了。
10年零9个月,晃晃用它全部的狗生,陪伴了我和我的家人。
2006年的那个初春,躲在5、6个兄弟姐妹身后,它就是用这样的眼神,目不转睛地盯着我。
“就是你了。”我对它说。
这只还没学会走路的奶狗,就这样进入了我们的生活。
它好淘气的,家里的皮沙发被抓得到处是印子,袜子经常会少一只,原来是被它叼进了小窝,吭哧吭哧地磨牙。
晃晃就是只小傻狗,老傻狗,从来就不知道躲车。
一岁多的时候被一群大狗围攻,挣脱牵引跑到马路上,晃晃被疾驰而过的一辆帕萨特撞飞,瘫倒在路边。
昏迷了一天多,动物医院的大夫建议安乐,我拒绝了,央求他们继续抢救。住了一个多月的院,尽管后腿由于背部神经受损残疾,但晃晃坚强地活了下来。
无论是在小区遛狗,还是去宠物医院看病,我和晃晃总要碰到异样的眼光,回答那些千篇一律的问题。
“小狗狗好可怜啊,怎么就残疾了?”
“也就是你们家,别家早就放弃了!”
但晃晃和我,都不觉得自己好可怜,我们是快快乐乐生活的一家人。
尽管人与狗都多灾多难。
2010的下半年,大概因为围观和参与了一些社会活动,我们原本私密静谧的个人生活,开始受到了一些外界的干扰甚至威胁。
平静生活被打破,竟然是从晃晃开始的。
不知道威胁具体来自哪里,也不知道厄运什么时间会降临,我只好在推特上留言,恳请朋友在万一出事儿的情况下,照顾我的晃晃。
2011年4月3日,我突然从北京的街头“被失踪”了。
亲友们揪心着我的下落,也牵挂着走失了主人的晃晃。
关在大兴某宠物医院的晃晃和关在密云某特殊基地的我,在亲友们的牵挂中,熬过了人狗相隔的83天。
直到今天,我还清楚地记得晃晃在83天后再次见到我时的样子。
它先是一脸的懵懂,眼珠里很快闪出了光亮,一边转着圈儿,一边咿咿呀呀地叫唤着,兴奋得差点要晕过去。
我们一家人,从此又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,几乎形影不离。
2014年,8岁的晃晃又经历了一劫。
我和老婆去东南亚旅游了一周,把晃晃寄养在了宠物店。回来时才知道它长了非常严重的褥疮,整个屁股几乎都烂掉了。
面对这样的恶疾,好几位大夫都暗示我们“做最坏打算”。
我们依然没有放弃它,再一次记录下它治疗过程的点点滴滴。
大概经过了半年的调养,晃晃的褥疮基本消失,尽管留下了一块无法完全愈合的伤疤。
这10年间,晃晃跟着我们一起搬过三次家。
2016年6月,晃晃跟我们一起搬进了新家。
租房的时候,我经常跟老婆说,咱们慢慢攒钱,先买一个小户型,再继续慢慢攒钱,换一个带花园的联排,有天有地,有晃晃可以玩耍的户外空间。“有这么一套房子,这辈子就知足了,”老婆说。
晃晃没能等到这一天。
好多亲友说,晃晃有我们这样的家长,真是幸运。
我却觉得,有晃晃这个敏感、傻气、坚强的小精灵陪伴十年,我们才真幸运。
还有好多好多的遗憾。
我们是如此热爱自己的新家,总说,总说,却还没得及把晃晃抱到阁楼上去,让它眼前一亮。
曾以为晃晃会再至少等我们4年,等我们把它抱进一个带院子的新家。
这个黏人的小东西、甜蜜的小烦恼,永远离我们而去了。
养过它、宠过它、爱过它。
晃晃,我们会继续爱你。
天堂里没有车来车往,天堂里没有病痛离伤。
2016年12月26日 下午 大兴黄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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